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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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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得得身體很虛弱, 陰陽修容花被活生生從她丹田裏取走,盡管有神蠱續命, 但根本已經被傷了, 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太可能恢覆到從前。

所以她們一家子匯合之後,很快就上了星辰梭啟程回白盟域。

“對了, 我記得宗主是跟你一起到的恒星域, 怎麽沒見他了?”白聖一問白得得道。

本來星辰梭內偽裝出來的氛圍挺好的,但白聖一這麽一問, 瞬間就冷了下來。傻鳥和杜北生都擡眼去看白得得。

白得得淡淡道:“救我娘的時候,他死了。”

白聖一和唐色空對視一眼, 眼中流露出感激來, 只聽白得得又道:“他身為宗主, 救助宗門弟子自然要身先士卒,死了也算死得其所。”

唐色空一巴掌拍到白得得後腦勺,“你這麽這樣說話?”這是對待救了她母親的恩人的態度嗎?不過在唐色空的記憶裏, 白得得對容舍一直很有成見,所以她這般表現她也沒什麽懷疑。

白聖一雖然見過白得得和容舍在一起, 可那時候他自顧不暇,哪裏還有精力去觀察那些。那會兒容舍恍惚,與白得得之間本就沒有什麽親昵之舉, 因此他也不怎麽懷疑。

“知道了,回去給他立個碑唄。”白得得嘟嘟嘴。

一切都那麽正常,正常得就好似白得得從沒愛過容舍一般。

“師傅,你為什麽……”杜北生在露臺上找到正在觀想星河的白得得, 不明白為何她要說容舍死了,而不肯說實話。

白得得嘀咕道:“被人甩了沒什麽大不了的,可若是被人知道我被人蹬了,我就不用活了。尤其是寧凝。”

傻鳥聽了直撇嘴,白得得這性子還真是沒得改了,死要面子活受罪,一輩子都是虛榮心爆棚。不過它很懷疑,真是“沒什麽大不了麽”?

杜北生蹲在白得得的膝蓋邊,拉起她的手道:“師傅,不要難過,我一定會為你覆仇的。”

白得得低頭想了想,然後看著杜北生的眼睛道:“北生,這是我和容舍兩個人的事,如果要覆仇的話,我會有自己的辦法,你不要替我擔憂了。我現在年華正好,還美貌如花,一家人也團聚了,正是最好享受的時候,不想被覆仇什麽的給拖累了,你明白嗎?”

杜北生點了點頭,但是白得得可以不介意,他卻不能不。

“那師傅你的傷……”杜北生想將自己的靈力灌給白得得。

白得得忙地拒絕,她的如意珠裏,不知何時被容舍塞入了無數的寶物,隨隨便便拿一樣出來,也可驚世駭俗,至於療傷的聖品更是應有盡有,估計整個星河裏就她這兒藥品最全了。

白得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容舍這舉措還真像是拿銀子打發女人的做派。

但是她的自尊沒到那麽極端的地步,療傷藥嘛自然要吃,畢竟曾經站在了合道之巔,如今驟然落到神橋境,還是會覺得不習慣的。修為要努力恢覆才好。

“為什麽……”杜北生顯然有些不理解白得得居然食“嗟來之食”的舉措,這可不像性子高傲的白得得會做的事情。

白得得有些煩躁地不知道該如何跟杜北生解釋,因為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。

她也以為自己應該去跳河自殺什麽的,總之應該激烈點兒,而絕不該像現在這般,冷靜得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但是一個人的心都沒有了,還能怎麽激烈呢?

“你不怪他嗎?”杜北生明白白得得愛極了容舍,所以覺得她也許會愛得連怪他都舍不得。

怪,怎麽能不怪?但白得得心裏還有個更大的疑問。以容舍的手段和能力,即使不假裝與她好一場,也能逼得她盡快修煉,為何卻要大費周章地贈予她一場空歡喜呢?

這個問題本來該當面問容舍的,但是白得得嘛,太好面子了,當時那種情況,再跟容舍多說一句話,她都想抽自己耳光,所以自然不會問出口,這也就成了懸案。

白得得的話很少,杜北生也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,他所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將來一定要打敗容舍,讓他跪在白得得的面前懺悔。

所以星辰梭上,杜北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關。

白聖一和唐色空更是繼續閉關來增加修為,在盤古大陣裏,他們耗費了太多時光。

如此一來整個星辰梭上,還在活動的就只有露臺上觀想星辰的白得得了,當然還有她旁邊那只蹭酒喝的傻鳥。

這酒不是容舍的“七情六欲酒”,而是白得得自己搗鼓出來的“透心涼”。酒如其名,從喉頭火辣辣地進入胃裏,卻將心給澆了個透心涼,這樣矛盾的對比,很叫人上癮。

傻鳥是喝人的嘴軟,過了半晌,才朝白得得弱弱地道:“那個,其實我只跟了容舍一萬來年,我連如一都不知道,更別說那個人了。”

白得得偏了偏頭,這才想起還有如一這麽個人來。

有時候真的很奇怪,若是你一個人受苦受難,你大概會挺不過去,但是當你發現,你不是唯一一個受苦受難的時候,就會舒服很多。

但這個情形在白得得這裏不存在。她只要一想到容舍對如一也曾經關懷備至,煎熬就會更多一重,所以她不怎麽去想如一這個人。

傻鳥喝醉了酒繼續道:“其實,本來禿毛走了之後,我雖然傷心欲絕,可是看到你和容舍,又覺得這個世界是有希望的,可是現在,嗚嗚嗚——”傻鳥用翅膀抹了一把眼淚,“可是現在我還有什麽盼頭?”

傻鳥擡起頭看向白得得,“你說,如果容舍回來找你,你會原諒他嗎?”

白得得直接嗤了傻鳥一聲,把玩著手裏的酒杯道:“你知道我現在沒崩潰的原因是什麽嗎?”

傻鳥搖搖頭。

“容舍,雖然這樣對我,可是原因我能理解。為了愛人,無所不用其極,換成是我,我也會。若是這樣能救的人是我娘,我爹,我爺爺,別說玩弄個把人的感情了,就是玩弄天下人我也會。”白得得道。

傻鳥眨巴眨巴眼睛,似乎在盡量消化白得得的話。

“而且,十萬年啊,一個男人一路會遇到多少的誘惑,他都沒有變心,這是不是很難能可貴?我只錯在,我後來,她先到。所以輸了,我認了。”白得得摸了摸傻鳥的頭,“所以你還是很有盼頭的,這不是有個男人十萬年都沒變過心麽?連鬼王那樣的人,不都是差點兒移情別戀我了嗎?”

傻鳥就跟不認識白得得一般,醉得話都要吐不清楚了,“得得,真的,我覺得你冷靜得有點兒叫人害怕了。”

白得得道:“什麽呀。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,本來一開始我就覺得什麽男女之情就是浪費時間,自找罪受的事兒,可是後來……哎,不提也罷,現在兜了一圈,不正好證明了我以前的觀點麽?或許,話本子裏說的那些什麽渡情劫就是這個意思。現在我的情劫已經過了,再沒什麽能難倒我了。”

“你覺悟真高。”傻鳥喃喃地道,說完就一頭栽到了地上,呼呼大睡起來。

不過這只鳥居然還會說夢話,明明已經睡著了,卻突然擡起頭道:“我不能想象如一和容舍……”

白得得看到又睡死過去的傻鳥,伸腿將它輕輕地踢得打了個滾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
跟人家正主是不能比的,但是跟如一比,似乎又有些自降身價。白得得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,埋頭在如意珠裏將那枚被她扔到角落裏的“因果回溯鏡”翻了出來。

如一就是在這面鏡子裏看到她的過去,知道容舍為何那般對她的原因的。白得得原是不想看的,何必用回憶來折磨自己,可是誰又能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呢?

白得得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鏡子上,很快就被它帶回了過去的記憶裏。她隨意地翻了翻,就到了她在七寶宗附近發現南草的時候。

那時候滿世界的人都在找草魔,她卻在一個絡腮胡修士那裏輕易就買到了南草元神寄居的種子,那時候白得得只當自己是氣運女神,可如今從因果鏡裏看,卻是容舍將“南草”放進了那修士的袋子裏。

那時候她需要魔氣來綜合靈氣,以成元氣修煉,而容舍呢,為了能讓她順利修煉,還真是用心良苦。

再後來就是她在東荒域的秘境裏心脈斷了,一出來就遇到了容舍,為她接續心脈。那時候白得得是真心以為容舍暗戀她呢,現在想起來,他只是怕她死了,沒人養陰陽修容花。當時他無論是心裏還是嘴上對她可都不留情,大概是深恨她太弱了,當花肥不盡心。

後來在平安客棧,南草那麽容易就找到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息壤,那團即使到了合道期,依然珍貴的息壤,實際上也是容舍放進去的,為了不過是讓她能多養點兒仙櫻果增加修為。

當她篩選仙櫻果的王之種子時,那麽容易,當時可把南草給羨慕死了,實際上從因果境裏看去,依然是容舍動了手腳。拍賣會上他拍下的日月精華那麽輕易就送給了自己,害她越發堅定地以為容舍對她是情根深種,可如今看起來,還真是諷刺。他恨不能她早死才是真的。

一直沒有找到兇手的回春門滅門案,也是容舍做的。當然他還沒那麽血腥,只是將回春門重新挪了個星域罷了。而他扣住回春丹方,只是因為知道她為了杜北生就是千辛萬苦也會去找,為的也是歷練她,讓她突破修為而已。

那方回春天地,白得得種靈境界不能進入,所以她不得不狠了心突破開田境,第一次感受陰陽修容花的副作用,差點兒死去。

白得得看著鏡子裏的掙紮的她,輕輕的伸出手指摸了摸鏡中人的臉頰,真是個小可憐啊,被人支配命運的小可憐。

再然後就是本不該出現的杜北生,卻突然從湖水裏爬了出來。當時白得得也曾經吃驚過,卻並未深想。如今鏡中卻突然多了一只手,是那只手將杜北生從湖底的迷宮裏引導著上了岸。

白得得的手顫抖著,險些握不住鏡子。容舍當時的目的很明顯,是想讓杜北生幫她渡過陰陽修容花的副作用吧?

白得得“啪”地一聲反手將因果鏡扣在桌面上,丹田中的神蠱吐出的修覆筋脈的絲,差點兒被她震斷,過了良久她才重新直起身,再將那鏡子翻了過來。

反正情況再也不會更糟糕。

而實際上,白得得實在是太樂觀了。

再後來,東荒域的天破了,不過是容舍安排的,就是為了將她和家人分開,然後所有人就像棋子一般,被容舍安排到了最適合的位置上。

她之所以會和容舍一起去到秋原域,只是因為那時候的秋原域靈氣最適合她修煉。

在秋原域,她成了小尼姑,再次突破時,龍世基為何隔得那麽遠,卻還聞到了她突破時發出的體香?而匆匆到了她的院子裏?

顯然,龍世基是容舍為她找的另一個熬過陰陽修容花副作用的人,畢竟當時杜北生不在嘛。

從鬼淵出來後,她的修為大漲,秋原域的靈氣已經不再能滿足她,所以容舍又安排了一次天破,帶她到了瑤池域。在那裏,他早就放了一枚棋子,她的舅舅不是麽?反正不怕她不修煉。

再後來,她被無邊老魔頭關入無邊地獄的時候,以容舍的能力,會等過了一年才有機會救她嗎?

白得得看著鏡中,行屍走肉的自己,容舍卻每天過來關懷備至,其目的不過難道還不明顯?沒有靈魂,有肉身滋養陰陽修容花就夠了。

後來大概是陰陽修容花生長速度不夠快,所以他才大發慈悲地把自己從無邊地獄裏撈出去?

白得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
她那時候那麽喜歡她呢,現在看起來那模樣可真蠢。

後來玉山書院的樓中樓,別人都進不去,她撞了撞頭就進去了,其實哪裏是什麽氣運當頭,不過又是容舍幫她而已。

到後來的水睛火,其實也是間接在容舍的指引下找到的,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幫她修煉而已,容舍是無所不用其極的。

而她在秘境裏和如一比試開石頭,最後開出的神血,也是容舍幫她的。

那神血並非別人的,而是容舍的,所以才不排斥她麽?以為那時候她和容舍已經,已經……白得得羞恥於去想。

然而最諷刺的是什麽,那滴血乃是當初那女子隕落時,容舍悲痛欲絕時噴出的。

正是因為那滴血,才有了眼前的這面鏡子。

鏡果加上神血,加上容舍的誘導,才有了眼前的這面鏡子。

也許以前白得得會問為何容舍會讓她煉制這枚鏡子呢?現在麽,她早就知道答案了。

本來這鏡子裏滿滿的都是容舍做過的齷齪事,他不願宣之於口,卻又怕她不能徹底對她死心,所以需要這面鏡子,由如一從瑤池域帶到白盟域,再帶給她,讓她看清楚因果,對吧?

若非如此,如一、杜北生和傻鳥能闖到盤古大陣裏麽?容舍就是再恍惚,也不至於發現不了這三個人綴在了他們身後到來。

唯一的原因,只能是,容舍故意讓他們綴上來的。把這面鏡子送到她手裏,再讓杜北生把她帶走。

猶記得當初在瑤池域的時候,白得得煉制出了這枚鏡子,她一直都想看自己的因果的,好似都是被容舍有意無意給阻止了,那時候她可真傻,竟然真就沒找到機會去看。

可是,一切都真相大白了,白得得的疑惑還是沒能解開。

容舍為何要騙她的感情呢?為何要陪她演一場男歡女愛的戲呢?

白得得的手指飛速地在鏡面上滑動,一幕幕地回看自己和容舍的日日夜夜。

最終,白得得的手停了下來,那是她剛從無邊地獄裏被容舍救出來的時候,她還傻傻分不清自己究竟還在地獄的幻境裏,還是真的獲救了。

那時候,她對容舍說,她不甘心,她這輩子好不容易喜歡了一個人,容舍卻不喜歡我,比死了還絕望。

容舍對她說了什麽?他問她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只要我們好過,你就是死也瞑目了?”

白得得擡頭看向容舍,誠實地道:“不知道。不過如果那樣的話,至少我在無邊地獄裏,就不會這麽難過。”

現在想起來,好像從那之後,容舍對她的態度就有所緩和了。她在得一宗渾渾噩噩的時候,他對她處處包容,還主動給她炒蛋吃,那可是第一次呢。

再後來從麗葉城葉尊者手裏拿到梅牌給她,幫她進入玉山書院的藏書樓,再然後就是秘境裏她收服水睛火,不得不突破。這一次容舍沒再給她安排第三個備胎。

那時候她多高興啊,還以為自己的誠心終於打動了容舍。

殊不知,容舍只是為了滿足她死前的心願而已。

好一場,然後死而瞑目。

白得得輕輕放下鏡子,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原來一切到頭,並怪不得容舍,是她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提出了要求,而他選擇滿足她。

最可憐的是,那時候她是真的覺得,只要能和容舍好一場,就是立即死了也甘願。

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一切都不過是她白得得咎由自取而已。

所以到了最後,在疊瀑圖裏,容舍看著她,從來沒有回避過她的眼神,因為他從來沒有對不起她。他給了她所有他能給的,只不過最後選擇了收回而已。

就好似他借了一百錢給她,後來要求她還賬,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麽?

因為他本就沒愛過她,那份虛假的愛,不是他給她的,而是借給她的。

白得得心裏空蕩蕩地躺在椅子上,愛沒有了,現在似乎連恨都站不住腳了?

白得得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,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了蘭有雪。她穿著她死的那日的衣裳,上面還沾著白得得的血跡。

現在想想,自己好像還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,蘭有雪才是。

白得得曾經無數次誤會過,蘭有雪是她情敵,因為容舍走哪兒都帶著她。現在才知道,她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。

蘭有雪的命不好,上輩子遇到大渣男鬼王,這輩子遇到容舍,看中她的體質,用她的身體來養蠱給自己續命。

“你知道他是想要你的命嗎?”白得得醉醺醺地問蘭有雪。

蘭有雪點了點頭。即使一開始她不知道,但後來神蠱漸漸長大,蠶食她的生命和元神,她又怎麽能不知道?

可她是真的愛容舍呀。她愛他,因為他癡情,神情,專一,只對白得得一個人好。

他越是專一地對白得得,蘭有雪就覺得自己越是愛他,因為那是她上輩子帶來的遺憾,一直殘留在她的神魂意識裏,她實在是被處處留情的鬼王負了太多,所以遇到容舍時,才會陷得那麽深。心甘情願地為他養神蠱,明知道這會要了自己的命也心甘情願。
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白得得問。人死之後,魂魄早就該消散的。

“這是你體內的神蠱裏殘留的我的一點意識。”蘭有雪道,“我的魂魄早就煙消雲散了,因為我再也沒有執念,容舍把我所有的執念都打散了,原來這世上真的沒有好男人。”

白得得喃喃,“有的,只是不對我們而已。”

現在想想,癡情的人遠遠比多情人的更殘忍。

“也許容舍是愛你的,得得,不然,為何他會用自己的血來餵養神蠱為你續命呢?”蘭有雪道。

白得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蘭有雪這女人,真是上輩子、這輩子吃虧都沒吃夠,“上一任陰陽修容花宿主,如一也沒死啊。”

蘭有雪最後的一點意識什麽時候消失的白得得已經察覺不到,當她睜開眼的時候,愛恨成空,但星河裏的群星卻是永恒。

白得得調整了一下躺姿,繼續觀想星辰,漸漸地入了迷。

俗話說,神為你關上了一扇門,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。當你換個思路觀想問題的時候,還真能有所收獲。

九十年後當星辰梭重新降落在白盟域的時候,白聖一和唐色空,還有杜北生啟關出來,驚訝的發現白得得的修為居然再次恢覆到了合道境,或者說更高的,讓他們無法看透的境界。

“師傅。”這裏面尤其以杜北生最驚訝,因為三人裏只有他知道白得得是失去了什麽才會重傷的,而眼下她恢覆得這麽快,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白得得朝杜北生聳了聳肩笑道:“沒辦法,天生有才,腦瓜子太好用了。”白得得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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